如许

总而言之,我的高一不该沉浸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里。可是早在我在发展出自我意识之前,就深陷其中了。老师问我是不是和她有矛盾,或者说,明眼人都看出的刻薄和冷漠来。我感觉自己像刚刚长出尖刺的生物,恐怕是混沌而丑陋的,控制不住将自己的尖刺刺向他人。然而促使我长出尖刺的又恰恰是她。痛苦到窒息的合作像是要将我溺毙,我失了声,但大家都问我为什么不说话。我试图弹下音符,可面前的钢琴被挑断了弦。如今我尝试理智地阐述出事实,恐怕也带有自己的主观臆断,我可能永远也学不会真正理智地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问题。可是我不由得又想,若是旁人站在我这个角度,又有什么资格批判我的不够理智,批判我没有将恶意尽数掩藏。我真的很讨厌听她说英语,尤其是无时无刻地,旁若无人地阐述自己的观点。(很抱歉我用讨厌这个词汇)没有一句话的语法结构是正常的,没有一个关键词亦或者是关键词发音是正确的,destroy 可以变成disrupt,president可以变成primary,当然,我这时候又要说了,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批判她的口语呢,当然没有了,这时候我们又要提一提,我这个内心丑恶的怪物了。我尝试一个一个纠正她的读音,用词,语法,真的听不懂的重新问一遍,她说,语言,当然只要听得懂就可以了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


可是,家人们,难道我能明白,The rainforest was disrupt by the primary in the village.吗,我能明白,The primary is changing the law of school 吗。

于是她又责怪道,你这样纠正我,我都没有自信说话了。


诸如此类的还有在我画画的时候跑过来翻我的速写本,然后扔下一句好奇怪啊就走,在我画人体的时候走过来说好奇怪啊,在我搭完衣服的时候说我好奇怪啊,在我摸鱼的时候盯着我看,说我长得好奇怪啊,在我带了洗脸时束刘海的发箍忘记摘掉后说我这个搭配好奇怪啊,我的头型好奇怪啊,在上课画画的时候看我的草稿和画面然后说好奇怪啊,在我戴口罩的时候说只有我戴口罩好奇怪啊——

然后在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觉得我在窝里横,谁和谁一个窝啊,她也配?


对不起我又太激动了。你说我记仇也好,小肚鸡肠也罢,我也没有办法,毕竟我确实没有办法忘记对方对我的伤害还装作笑意盈盈。

我曾经只感到她让我难受,如今却是明确学会感受名为”讨厌“的情绪。




评论